2008年5月17日 星期六

現在就建立它:21世紀社會主義 (1)

博維
葉民靈 譯



(拉博維茨 (Michael A. Lebowitz)是加拿大溫哥華西門‧菲莎大學經濟學榮譽教授,"Beyond Capital: Marx's Political Economy of the Working Class" "Build It Now: Socialism for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兩書的作者。2006年起在委內瑞拉首都拉加斯米蘭達國際中心(Centro Internacional Miranda)工作。)


導言

馬克思曾說過資本主義的本質會在一場危機中表現出來。那樣便能看到潛伏著的東西––整個制度是維繞著利潤而不是人的需要。儘管我們每天都看著資本主義生產,在廣告上的喧鬧的浪廢、對地球的破壞、兒童的捱餓,卻伴隨著專業運動員難以置信的薪金、工作間裡的專制、把人當成垃圾、無用資源的並存、失業的人們,以及需要未滿足的人們––這些都不是資本主義世界的例外。馬克思評論說,事情不會是其他樣子的,工人為了資本的增長而存在,而不是相反的情況:社會勞動的結果是要「滿足工人自身發展的需要」。


20世紀,資本主義的另類可能出現了。它有不同的生產關係––社會不是受利潤動力所驅動。它亦不是相反的情況,在其間工人的個人發展需要佔控制地位。反而,新形式的特點是國家被利用來儘快發展生產力。肯定地,形成這另類能的一個元素是這個信念,必須趕上資本主義,以及避免在軍事上的失敗(斯大林在1931年說,我們必須在十年內收緊隔縫,否則就會失敗)。


但除了一些例外,還有著一種普遍的觀念,歷史依賴於生產力的擴張(在實際上是指生產手段),在人們生活著的社會關係方面,衹留有極小的空間。


對此等20世紀的另類可能曾有不斷的論爭。社會主義、國家社會主義、國家資本主義、國家主義、官僚集中主義、官僚的畸形工人國家,以及我的建議––先鋒的生產方式。但是,這是否該是離開必須從這些名詞中選取其一的時候了呢?(即是說,各個派別都把自已的產品分割),並且簡單地承認在上一世紀出現的,肯是不是馬克斯所預見的社會主義觀念。


當然,我們需要承認上世紀的產物在過去是如今也是錯的。我們無需為了顯示自已超級的抽象智慧而給這些錯誤的努力給予「批評性」支持(在反對奴隸的斗爭中,大部份人都對封建主義都給予批評性支持)。


本書的標題源自南非共產黨的口號:「社會主義是未來,現在就建立它」。不理會南非共產黨的實踐是如何的,我常感到這口號有深遠意義––正正是這口號同時承認一種能指引我們的前瞻,指出我們想走的路向,並且強調行動的需要,現在就為那前途而進行斗爭。這個把遠景與斗爭結合起來是基本性的。在實現一個新社會的遠景的斗爭裡面,我們不僅改變社會,我們也改變自已,以及,正如馬克斯所評論,使我們自已適合於去創造新的社會。


雖然本書內的各文章有不同來源,大部份都在某個方面與委內瑞拉有關;正當寫這些文章時,這個國家體現了我們很多人的希望,認為它是資本主義以外的另一真正的可能性。例如,第二章「意識形態和經濟發展」是源於我多年來教學中對主流經濟學的理解,以及源于我對加拿大社會民主黨的經驗(包括在1972-75年英屬哥倫比亞省省政府內我身為省政策的主席那時期)。雖則這兩個來源都產生了頗沉悶的前景,該文章題的樂觀反映了我愈來愈認識到委內瑞拉所開展的情況(該文在20042月發表於哈瓦那的「全球化及發展問題」周年大會上)。


第三章「對一個更好的世界的知識」,在200412月發表於加拉加斯舉行的「保衛人類的藝術家和知識份子」會議上,它發表了兩種有關知識的前途––在資本的世界裡知識是商品,在更好的世昇裡是知識。這是與馬克斯的前膽相一致的。一如前一篇文章,這裡的焦點是在於一個前膽的重要性,強調人類發展的中心性。這一點在第四章「重申一個社會主義的前膽」內是公開的;這一章是以在一個反資本主義聯盟內開展工作以重建左翼的一次較早的講話為基礎而寫的。在它裡面,我爭辯說要超越資本主義的必要性,需要有一個社會主義的觀念。


餘下的三篇直接反映了委內瑞拉的經驗,我曾有幸在過去幾年來密切地觀察它(在2003年作為社會經濟部的一名顧問)。在日益增加的爭取委內瑞拉有一條社會主義的道路的討論裡面,第五章「社會主義不會從天而降」發表於20057月一次全國學生聚會上,企圖探討21世紀的社會主義。以我對馬克思的工作和對20世紀各種努力的經驗為基礎,這篇文章對社會主義提出了一條與玻利雅爾憲相一致或不一致的道路。


該憲法除了有其他問題外,它強調工人管理、自管和共管對人類潛能的發展的垂要。在2004年加拉加斯的「團結」會議上,我介紹了南斯拉夫自管的教訓。隨後幾年,工人管理的經驗多了許多,我在「團結」會議上重返這個主題––這一次是強調自管的問題(尤其是工人的自我取向以及工人與社區的分割)必須解決。這就是第六章「七個難題」的主旨。


最後一章「基進需要的革命」是專為本書而寫的。在這裡,一如我有關委內瑞拉的其他短文和講話一樣,我從與我的顆伴 Marta Harnecker的延續討論中得到很多益處,可是正當我寫這一章時,另一個我經常分享有關委內瑞拉的想法和資訊的人去世了。我因 Harry Magdoff的死感到很深而且很多的損失,尤其是因為我想與他分享這一章(一如我曾與他分享其他的)。九十二歲的 Magdoff對委內瑞拉正發生的事十分熱心,並且一如其人般指出若他再一次八十歲的話,他就會到委內瑞拉去。


Magdoff 與他兒子Fred Magdoff合作的最後著作之一「走近社會主義」內(每月評論20057-8月),強調資本主義的罪惡是它的本質使然。他們寫道:「一個新的社會是必須的,因為罪惡是資本主義遺傳基因的一部份」。正是因為這世界重要的社會、經濟和環境問題是源于這制度。「資主義必須由一個服務於人類的經濟和社會所取代––同時需要的是創造一個可保護地球生命支持系統的環境」。


這也是「現在就建立它」的出發點。我們需要明白資本主義的遺傳程式,我們在身邊見到的恐怖並非在外而是制度所故有的––他們並不是一個差劣的執行者特別做成的後果。「現在就建立它」企圖理解資本主義的遺傳基因。第一章「資本的需要還是人類的需要」原是替有關資本主義的一系列文章而寫的,它強調資本的邏輯道路是與人類發展的需要相逆的。為此,它指出有需要超越資本主義走向一個適合人類家庭的世界。放在我們面前的選擇是社會主義還是野蠻主義。它會是什麼呢?


20062月委內瑞拉加拉加斯


第一章 資本的需要還是人類的需要

像其他的19世紀社會主義者那樣,卡爾‧馬克斯的美好社會景像是一個會釋放人類潛能的完全發展的社會。馬克斯的同志弗里希德‧思格斯在共產黨宣言的早期草稿裡問道[1]:「共產主義的目標是什麼呢?」「以一種方法去組織社會,每個成員都能夠發展,並且使用他的能力和力量去達到自由,而且不會侵犯社會的基本條件」。在馬克思的共產黨宣言最後版本內,新的社會是一個「組織,在其中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所有人自由發展的條件」[2]


這種人類潛能發展的觀念,充塞在馬克思的著作內––具有富足的人類需要的富足的人類的可能性,產生出在需要和能力方面都富足的人類。他問道:「除了個人需要、能力、歡樂、生產力以外」,什麼是富有呢?想想看,「在生產和消費的各方面富足的個人的發展」;想想「他創造性潛能的絕對表現」。真正的目標是「所有人的能力的發展本身便是目的」。


但是,這潛能的實現並非從天而降。它需要一個社會的發展,其中人們並不互視為分離的,在其中我們自覺地認識到我們間的互相依賴,並且基於這種認知的基礎上自由地合作。馬克思提出,當我們互相把其他人作為人類互相連結起來,我們就生產出其他人,單單是因為我們明白到其他人需要我們的活動的後果,我們因為知道了我們完成了某些有價值的東西而得到快樂和滿足。你的需要就足以令我去活動,而我得到的回應便是我將「在你的思想和你的愛裡而獲得肯定」。當然,馬克思所描述的是一個人類家庭的觀念。


馬克思的自由地組織起來的生產者的社會,是深刻地道德和倫理的遠景,使他在生命的較早期便提出了某些分柝性問題。在這個我們目下生存著的社會裡面,假如你告訴我你需要某些我能令之滿足的東西,那便被視為一種訴求,一種侮辱。「並從而偷偷地就產生出一種羞愧的感覺,一種降格」。這究竟是為什麼呢?他問,為何不是除了確認我有活動的能力去幫助另一個人類,你的需要更會是我的能力的泉源?「遠不是令你有能力超過我的生存的手段,們(你的需要)反而是令你有能力超過我的手段」。


馬克思指出,衹要我們彼此不是以一個人類社區底成員的身份互相連結,而是作為自我追尋的擁有者,那這種人類的扭曲性分離便會常常產生出來。所以,馬克思就被引導去研究在人與人之間存在著的社會關係的本質,他們參加生產––既為自已生產亦互相生產––的這種關係的特性。他就這樣去著手分柝資本主義。


資本主義生產關係
那些鼓吹資本主義的經濟學家所講的故事是競爭和市場保證了資本家會滿足人們的需要––不是基於他們的人性或善心,而是一如阿當‧斯密斯所指出,「出於本身利益的關心」。在市場上與其他資本家作競爭,他們就要迫於為人民服務(受到一隻無形之手所鞭策)。對馬克思而言,雖然這樣集焦於競爭和市場之上會隱藏資本主義真正有別於其他市場經濟––它特別的生產關係。資本主義生產關係有兩個中心面––資本家和工人。在一方是資本家––財富的擁有者,生產的貨物和實物手段的擁有者。而他們的取向是增加他們的財富。最初是以金錢形式的某個價值的資本來開始的,資本家購買商品,標是獲取更多的金錢、額外的價值、剩餘價值。就是這一點,利潤。作為資本家,他們所關心的是他們資本的增長。


在另一方有工人––既沒有可以出售的物資,也沒有生產本身所需的東西的物質手段的一群人。沒有這些生產資料,他們不能生產商品到市場出售和交換。所以,他們怎樣能夠有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呢?衹能出賣他們僅有的東西,他們的勞動能力。他們可以向任何自已所選的人出售這能力,但他們不能選擇是否出售這種進行勞動的能力(倘若他們希圖生存)。

簡而言之,在我們能談資本主義之前,必須已具備了某些條件。不僅要有一個商品––金錢經濟體,在其中有些人是生產資料的擁有者。但同時亦在市場上有一種特殊的商品––進行勞動的能力。馬克思指出,若要這能發生,工人便要在兩種意義上是自由的。他們必須能自由地出賣自已的勞動力(即是像奴隸一樣擁有進行勞動的財產權)。


同時,他們必須「免於擁有」生產資料(即是,生產資料必須與生產者分離)。換句話說,資本主義生產關係的一個獨有的方面,便是存在著一些缺乏生產資料的人們,他們能夠和被迫出賣一種財產權,即處置他們工作能力的權利。他們被迫出賣自已的生產能力,衹為了取得金錢以購置自已需要的東西。


雖然去明白當生產資料從生產者手中分離出來是資本主義生產關係的必需條件是十分重要,但它不是充份條件。如果工人與生產資料分離,他們還留有兩個可能性:(1)工人向生產資料的主人出售自己的勞動力;(2)工人向生產資料的主人租賃生產資料。主流經濟學的一個長期傳統便是建議說在資本僱用勞力與勞工使用資本之間是無區別的,因為兩者所做成的結果是相同的。對馬克思來說,一如我們將見到,這有深刻的差異:衹有當資本擁有生產資料以及勞動力的出售,即是當上述第一種情況發生時,那才是資本主義,衹有那時我們才能見到資本主義的獨有特質。


但是不是衹有工資–勞動才是關鍵性的。資本主義需要勞動力作為商品的存在,以及它與資本的結合。誰在市場上購買這特別的財產權呢?資本家購買處置工人進行勞動的能力這種權力,因為這是他們達成自已目標利潤的手段。為此而且僅僅為此,他的資本的增長是作為資本家的他所感興趣的。


好了,現在我們在市場上有了交換的雙方了,金錢的主人和勞動力的主人。大家都需要對方所有的;大家從這種文換之中得到一些東西。它看來是一場自由的交易。在這裡,大部份的非馬克斯經濟學就停著不動了。它看到了在市場上進行了一次交易,它便宣佈:「我們看到了自由」。這便是馬克斯所形容的「自由的領域、平等、財產和Bentham」。事實上,自從「自由貿易的庸人」衹看到市場上的交易,他衹看到了自由。


但這裡談到的並非是所有的市場經濟。並不是所有市場經濟都具有勞動力出售給一名資本家的特性。這樣子維護一個市場經濟並不是維護資本家––即如維護奴隸制並不是維護市場一樣(當然涉及買賣奴隸)。雖然資本主義和市場的分野並不是資本主義的擁護者所願意採納的,馬克思建議說,他們的意識形態令他們在原則上把前資本主義的特性混同為資本主義。


為什麼呢?想一想這個市場經濟的獨特處是在於勞動力售賣給資本家。馬克思評論說,現在市場交易已過去了,我們看到了在雙方之間有一些事情要發生。「在較早前金錢的擁有者身份蛻變成一個資本家,勞動力變成工人」。他們做些什麼呢?他們進入工作間。他們進入一處地方,在那裡資本家現在有機會使用他已買入的財產權。


資本主義生產領域
資本主義關係之下生產過程有兩種中心特性。第一,工人在資本家的控制、監督和指示下工作。資本家的目標決定了生產的性質和作用。生產過程的指示和命令從上而下到工人。在資本家和工人之間並無市場上的買家和家的平行關係。這裡並沒有市場。反而,在有權者和無權者之間存在著一種垂直的關係。它是一種命令性的制度,是馬克思所形容的資本主義市場的專制。這就是自由與平等。


而為何資本家在這裡對工人擁有這等權力呢?因為他買入了處置他進行勞動的能力的權利。正是他買入了工人出售的財產權。這是工人所出賣而且必須賣的財產權。假如他要生存,這是唯一的選擇。


資本主義生產的第二個特性是工人對其活動結果的產物並無財產權。他無訴求可言。他已把唯一可讓他得以訴求的東西,即進行勞動的能力,賣給了資本家。


與一個合作社內能從自己的努力之中獲得益處的生產者不同,因為他們對自已生產的產品有擁有權,當工人更勤奮工作,在資本主義公司內有更多的生產力,他衹是增加了資本家財產的價值,與(並非資本主義生產關係為特性的)一個合作社不同,在資本主義公司內所有工人生產活動的成果都歸資本家,他們是最後的受益人,這就是為什麼勞動力的售賣作為資本主義突出的特性是如斯的重要。


然後,在資本主義生產領域會發生甚麼呢?它跟資本主義生產關係的本質邏輯地產生。衹要資本主義的目標是剩餘價值,資本家衹會買入能生產剩餘價值的勞動力。對馬克思而言,產生剩餘價值的必要條件是剩餘勞動的表現––資本家付出工資所包含的勞動之後的勞動表現。資本家依靠其對生產的控制和對勞動產品的佔有的結果,令工人在生產中加進的價值遠超過資本家所付出的。


這怎會發生呢?在某一點上,我們可以計算維持工人現存生活水平所必需的每日勞動時數。馬克思提出,這些「必要勞動」是由現存的必要標準(即真正工資)與生產力的一般水平而決定的。假如生產力提高,工人必須替自已生產的勞動時間就會少些。簡單而言,當然資本家對工人衹會生產足夠維持本身的情況毫無興趣。資本家想的是進行剩餘勞動即是由工人進行超過必要勞動水平的勞動(資本主義工作日)。馬克思把剩餘勞動和必要勞動之間的比率界定為剝削率(或者,若以貨幣形式來說是剩餘价值率)。


現在我們已經找出了馬克思所說的「運動法則」的各元素。即是這些特殊的資本主義生產關係所產生的動態品質。要記得從資本家的觀點看,整個過程的作用便是利潤。工人祗不過是資本增長的一項手段。讓我以一個極端的假設看手––工作日相等於必要勞動的水平(即是沒有剩餘勞動),如果這繼續下去,就不會有資本主義生產。所以,資本家為達自已的目的,能夠做些什麼呢?


資本家的其中一個辦法就是利用對生產的控制而增加工人所做的工作,延長工作日。工作日愈長愈好。十小時工作日?很好。十二小時工作日?更好。工人將要替資本家做較工資更多的工作,而資本會增長。另一個方法就是增加工作日的勞動強度。加快工作速度,令工人在某指定時間內做得更勤力和更快,要保證沒有被浪廢的動作,沒有空置不用的時間。工人一切的休息都是他們不替資本工作的時間。


這是資本固有的邏輯。資本固有的傾向便是增加工人的剝削。在某一場合是延長工作日;在另一場合是降低工資。在兩個場合中,剝削率增加了。馬克思評論:資本家經常傾向於把工薪減至最低而把工作日延至最長。但他繼續說:工人經常推向相反的方向。


換句話說,在資本主義關係的框架內,資本推使工作日在長度和強度上增大,並且降低工資,工人則為減低工作日和增加工資而斗爭,他們為此目的而成立工會。正如在資本一方有斗爭,在工人一方亦有階級斗爭。為什麼?以工作日的斗爭為例,工人想有更多的功能的完成。社會性交往、身體和心智的自由玩樂。馬克思留意到:人類發展的空間。沒有可受處置的空餘時間。除了睡覺、吃等等僅是物質性暫停而整個人生都被資本家吸取了勞動的一個人,是連一隻做工的動物也不如。


什麼是爭取更高工資而作的斗爭呢?當然,必須要有生存所需的實物需要。但馬克思明白工人所的比這更多。工人的社會需要包括工人參予到更高甚至文化的滿足、提高自己的興趣、報紙定閱、上課、教育子女、發展品味,等等。簡而言之,工人有自已的目標。他的存在於社會內,他的需要是必然地由社會所決定。他們在社會裡面作為人類與資本在生產裡面所固有的傾向相反。當我們從工人一邊看,我們就會看到馬克思所說的工人發展本身的需要。


雖然,從資本的角度看,所有人類都祇不過是手段。他們不是目的。而如果為滿足資本的目的而需引入種族主義、分化工人、利用國家法律去關閉和摧毀工會,以停止運作而摧毀人們的生計與將來、以及遷往世界上某處有窮人而工會被禁的地方,讓它如此吧。資本主義從來都不是以人及其需要為首位的制度。


自馬克思如此說以來,工資的確是增加了而工作日是縮短了。但這並非否定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的描述––所有這些進步都並不因資本家的反對而發生(馬克思的時代亦一樣)。馬克思在寫到資本把工作日減至10小時的10小時工作法案時,稱它是一項偉大的勝利,是對資產階級政治經濟學「供求律的盲目統治」的偉大勝利;他指出,這是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資產階級政治經濟學服徒於工人階級的政治經濟學」。


換句話說,工人所得的成果是他們的斗爭的結果。它們推向與資本相反的方向;他們斗爭以減少剝削率。同時,工人階級政治經濟學內所隱含的,以及在勞動人民的斗爭裡面,是對他們內部分化的克服。這些都不是新的,馬克思描述說英國和愛爾蘭工人敵對之時,亦即他們的弱點的根源:「這是資本階級保持其力量的秘密。而這個階級是完全知道這一點的」。在這方面,資本家與工人之間的斗爭就是工人之間分化程度的斗爭。


正正是因為工人(他們作為人類的需要)抵抗減低工資和延長工作日,資本家必須另尋令資本增長的辦法;他們被迫引進機器以增加生產力。透過增加相對於真實工資的生產力,他們減低必要勞動和增加剝削率。馬克思辨稱在資本和勞動的斗爭裡面,資本家被迫使把生產流程革命化。


在資本論裡面,馬克思追索歷史上資本家改變生產方式的辦法,以達到其目標。從較早存在的生產方式開始﹝以小手工業為特徵),資本家利用自稱對生產的控制和令工人順從的能力,去廷長和加強工作日。但是,這種擴大剩餘價值和資本的方法有其固有的障礙,那便是工作日的物理限度和工人的反抗。故而,資本家遂著手去以一個調整過的生產流程引入新的勞動分工,在他們控制之下的新的社會合作模式。


但,即使在這種工作內以新勞動分工為特徵的新生產形式內,仍然有資本增長的障礙。這種生產模式倚賴技術工人和長的學徒期,並且還得遭受這些技術工人在工作間內對資本統治的反抗。馬克思隨後仔細指出19世紀之前資本如何跨越這些障礙,透過進一步改變生產形式以達到它的增長––他們引入機器和工廠制度,以這種馬克思稱為「特別的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發展,資本家不僅在工作間內令工人順從它的指揮權力,而且亦以機器的形式得到資本的真正統治。不是工人僱用生產資料,反是生產資料僱用工人。


追蹤資本的邏輯跨越他在生時生產方式上的改變,馬克思描述大型自動化工廠的出現、機器的有機結合和進行所有令人迷亂的生產運作。在這些「由人的手所創這的人的大腦袋裡面」,所有的科學知識和社會腦袋的產品,都以資本的要素而非全體工人的要素顯現出來;而在這些「自動化工廠」內受僱用的工人顯得毫無重要性,「站到生產流程的邊旁而不是作為主角」。


同樣地,由於推動資本家的不是增加了的生產力而是增大了的利潤,被選中的某一指定的技術或生產技巧並不必然是最有效率的;反而,基於工人有自已的目標,資本的邏輯指向選取那些能分化工人以及容許輕易監察他們表現的技術。當然,資本並不關心被選中的技術是否容許生產者在工作上找到快樂和滿足,也不會關心當引入新技術、新機器時,發生在人們身上的事。假如你的技術被毀,假如你失掉工作,就讓它吧。資本得益,你就損失。馬克思的評論是:「在資本主義制度內,所有提高社會勞動生產力的辦法,都是以個工人的代價推行的」。


在引進機器方面還有另一重要方面。每一個被機器取代的工人都加進馬克思所說的勞動後備軍。不僅這個失業工人群體的存在容許資本在工作間實施紀律,它亦維持工資在賺錢的資本生產所相符的範圍內。後備軍之經常充實保證了即使組織和斗爭的工人或可以「在財富的一般增長下得到某種數量上的參與」,但卻不會令工資的增加與生產力同步發展。馬克思相信,剝削率會繼續上升。即使有真實工資的上升,「在工人生活環境的深淵和資本家之間仍會繼續擴闊」。


簡單來說,馬克思提出的圖晝是資本家在生產領域上佔上風。透過對生產和投資方向和本質的控制,它能夠增如對工人剝削率的水平,以及擴大剩餘價值的生產。雖然會遇上工人的反抗,資本推開防止它在生產領域增長的障礙。但馬克思留意到在這方面資本主義的固有矛盾:資本不能僅留在生產領域,必須回到流通領域,以及把產品作為商品出售––不是在某些抽象的市場,而是在資本主義生產的特殊條件所標識的市場裡面。


「生產過剩」下的銷努力
衹要在生產領域資本成功,它便生產越多含剩餘價值的商品。可是,資本家並不要這些商品。他們想買出這些商品並得到隱藏在其中的真正剩餘價值;即是他必須重新進入流通領域以實現它們的潛在利潤(這一次是作為買家)。而馬克思指出,在這裡他們面對增長的另一個新障礙––市場的範圍。遵此而行,資本家轉移注意力去找尋超越這障礙的辦法––就像他們在生產領域內被迫去增加剩餘價值。從而他們亦被迫去增動市場的規模,以便去實現剩餘價值。因此,馬克思談到「資本在一方面企圖創造更多的剩餘勞動,亦因此而有補充性的傾向創造更多交易點」。無論市場大小,資本家都常企圖擴大它。事實上,馬克思留意「創造世界市場的傾向是直接由資本本身的觀念產生出來的。每一個看似障礙的局限都被克服過來」。


然後,資本怎樣擴大市場呢?透過在更闊的範圍去藩現有的需要和「新的需要的生產」––促銷的努力[3]一旦明白了資本的本質,便能看到為何資本有需要推動擴大流通領域;祇是到了20世紀「資本主義特有的生產方式」的發展和擴散,才使到促銷的努力如此明顯。現代資本主義花在廣告業的巨大開支,給增加觀眾的專業運動員天文數字的薪金、媒介渠道所爭取到的廣告收益,這(與及類似的東西)難道不是資本在生產領域的成功,以及在促銷這些已生產的商品亦同樣被迫要成功的見證麼?為了那些潛在的剩餘價值足以令銷售成功的「重要一躍」的商品,資本必須重重投資在流通領域(在一個理性社會裡,這會被視為一對人和物質資源的不能接受的浪廢)。


雖然資本在流通領域內的問題並不僅是必須擴大流通。問題是資本企圖擴大剩餘價值的生產以超過它能實現剩餘價值的能力。馬克思指出:生產過剩是「發達資本的基本矛盾」。這裡有一個資本生產過剩的經常性傾向,把生產能力擴大至現存資本主義市場所得承受的消費能力的傾向。資本主義生產在「完全不考慮市場的真正局限或支付能力支掙下的需要」之下發生。從而,這裡存在著一種「在資本主義基礎上受限制的消費向度與不斷努力去克服這些固有障礙的經常性張力」。


對於馬克思來說,這個生產較它所能實現的剩餘價值的資本固有傾向,是直接來自資本在生產領域內的成功––尤其是它成功地抬高了剝削率。資本在生產領域的成功使它流通領域內受到脅迫:致力於「把這必要勞動變成剩餘勞動的關係降至最小」,資本同時創造出「流通領域的障礙實現的可能性––在生產過程中形式的價值的實現」。馬克思評論說:生產過剩正是從工人的消費「未能與勞動生產力一同增長而產生的」。


一次生產力的大增而真實工資滯後––這就是資本過剩累積及其效應的藥方(一如1930年代大蕭條所發生般)。在低工資國家全球生產能力的巨大增長和從農村遷到的農民作為後備軍的恆常補充之下,我們現在距離那裡有多遠呢?資本遷往較低工資的國家生產商品再出口回到較發展世畀,大大地增加了生產力與真實工資間的逢隙––它增加了世界上的剝削率。這意味著透過流通領域移走商品的促銷努力必須增強。在這方面,在生產Nike運動鞋的婦女的低工資與Micheal Jordon的高工資之間並不僅是一種可恥的對比,事實上那裡有一個有機的聯繫。


資本過渡累積的第一個跡像是資本家之間加劇的競爭。(如果不是因生產剩餘價值正在超過市場的增長,這怎會發生呢?)無論如何,生產過剩的最終結果是危機,那「現存矛盾短暫的、暴力的解決辦法,重建當前被搗亂了的平衡」。售不出去的商品積存。但如果在現存的市場狀況下未能出售商品,它們就不會在資本主義之下生產。從而,生產會被削減,裁員會被宣告––即使生產的潛力仍在,而人的需要亦在。資本主義畢竟不是慈善事業。


在危機裡面,資本主義的本質就在這裡讓每個人看到。利潤––而不是作為社會地發展的人類的人的需要––決定了資本主義裡生產的範圍和性質。怎能設想出這種制度,能夠產生不被使用的資源、失業的人,以及未滿足的需要?那有另一種經濟制度容許在世界上的一個部份人捱餓,在另一處則食物豐裕,而又有「生產太多食物」的投訴?


資本的再生產

就馬克思的資本主義分柝還可以再說更多––遠超出一個短的導言所能冀望去陳述的更多。對一小撮大公司手上越來越多資本的關心,把世界分成有與無。資本利用國家––所有這些都可在馬克思的資本主義觀念中找到。所以同時,對在資本邏輯與自然之間巨大不配稱的把握、「朝向最直接貨幣利潤的整個資本主義生產之間」,以及在「人類各世代的連結所需的生活的永久條件之間」。他評論說,資本主義生產「透過同時降低所有財富––土地和工人––的最初來源」來發展生產過程[4]


馬克思所描繪的資本主義基本故事已談了不少,在它裡面資本的需要與人類的需要相對立。它是一個擴大的制度的圖畫,既企圖否定人類本身的需要的滿足,又經常建立起新的、人為的需要,導誘他們去購買商品––吞食人類勞動生活和自然的食利者,在一夜間毀壞人們的技能,以及在進步的名義下扼殺工人本身發展的需要。所以,為何這個格局仍在呢?


以為馬克思相信取代資本主義是易事是一個大錯誤。真的,資本主義遭受周期性危機,但馬克思很清楚,危機不是永久性的。他從來不曾想過資本主義會崩潰。無論如何,制度的本質會在危機中浮現出來。況且,在資本的日益集中下它越益明顯。所以,這是否足以引導理性的人們想去消除它,並代之以一個沒有剝削制度,一個以人的需要為基礎的制度。


馬克思沒有想到會有自動完結資本主義的運動。人們可能會斗爭以反對資本主義某個方面––他們可能會就縮短工作日而斗爭、資本對環境的破壞,他們僅為了一個較好的資本主義而斗爭,一個具有人類面目的資本主義。馬克思強調,他們衹是參與「針對現存制度的效果的游擊戰爭裡面」,而不是企圖消滅它的戰爭之中。


事實上,馬克思對資本維持它的霸權和再生產的辦法是再清楚不過了。它繼續統治著,因為人民把資本視為是必要的。因為看起來資本對社會作出大貢獻。沒有了資本––沒有工作、沒有收入、沒有生活。工人的社會生產的每一個方面必然表現為資本的社會生產。而這表現不是意外。馬克思評論說:「勞動的社會生產力之被移植成為資本的物質屬牲,是牢牢藏身於人們意識機器內的優點。科學的利用發明,等等,都以這種異化的形式被必然地想及,所以所有這些東西都被視為資本的屬性」。


為什麼呢?資本這個神秘化、這固有的神秘內核,就是資本主義的中心特性,無論在何處工人為了一點點食物而放棄他或她的創造能力––工人的勞動能力賣給了資本家––它就起作用。馬克思留意到當我們觀察此交易,工人從不像收過與他們的必要勞動相等的東西,並且替資本家進行剩餘勞動生產。合同沒有說––這是在現存標準下維持你自已必須的一天的一部份。反而在表面上它必然地看似工人出售某數量的勞動,他們整個工作日,並且得到與他們的貢獻(或多或少)相約的一份公平的回報––簡單來說,他們進行的所有勞動已得到償付。他們怎會可能看到別的呢?簡單而言,它必然顯示出工人未受剝削––就好像利潤是從別處而來的。


隨著,看來利潤必定來自資本家的貢獻。不僅工人––資本家亦作出了貢獻,從而得到它的等價物。我們全都得到應得的(以及我們的資產)。(有些人做出了較多的貢獻,所以應得到更多!)這裡你有經濟學家的一份毫無歉意的智慧(正如馬克思留意到)。經濟學家衹不過是以精心描繪過的方程式來編寫這些表現。雖然對為何這個神密化會發生是沒有更明白的了。它是「工人和資本家一切正義的符號、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所有神密化、關於自由的一切資本主義幻像」的源頭。


進一步,基於利潤未被視為剝削的結果,反而是源自資本家的貢獻,必然跟著會認為累積的資本一定不是工人本身的產品的結果,反而是源自資本家自已不曾消費其利潤的犧牲––這是資本家Vishual的「現代遺憾的自我改錯」的結果。簡而言之,資本看來完全獨立於工人,看來是財富的一個獨立來源(並且當更多科學和社會生產力出現為固定的方式,就更是如此)。


如果工人把資本看成為會生金蛋的鵝,並得出結論認為要滿足資本的需要是一種常識,這就不足奇了。資本主義的本質就是要做成另無其他的選擇的表象。正如馬克思所指出:


「資本主義生產的進一步發展,出現一個工人階級,它的教育、傳統和習慣都把這種生產方式視為不證自明的自然法則。資本主義生產的流程的組織一旦完全發展超來,就會粉碎一切障礙」[5]


正是這種對資本的接納,保證了這個制度能繼續再生產下去。清楚地,馬克思並不以為取代資本主義會是易事。


超越資本主義
不過,馬克思以為取代資本主義是可能的。正正是因資本的固有神秘性,馬克思寫了總結他的研究的「資本論」。他相信必須向工人解釋資本的真正本性,重要到足以「犧牲我的健康、幸福和家庭」。簡單地說,馬克思寫資本論是一項政治行動,是他的革命計劃的一部份。


他強調,為了明白資本,必須走到表面以下,並企圖去把握整個制度隱藏起來的結構。若然把這個制度的各部份分開來看,就永不會明白資本主義。同時,透過衹集中留意競爭,就不能明白這個制度的內部動力;它意味了會在諸表像中迷失。內部的法則必須向主角顯示它的方式,並且問正確的問題。反而,必須考慮整個制度,並問:這個制度怎樣再生產自已?再生產所需的元素來自那裡?簡單地說,資本主義生產關係的資本家和工資勞動者是怎樣來的?


馬克思透過檢視作為生產制度的資本主義,指出資本作為工人的對立面不是不可解釋的前題(它必然如此顯示),而是可以作為過往的剝削的結果和之前的剩餘價值抽取物而把握的。這種把這制度視之為必須生產其自身前題的觀點,指出了把工資是反映工人對生產流程的貢獻這觀點的淺薄。假如工人僅出售一個勞動量並取得它的相應物,甚麼去保證他們能拿到足以再生產他們自已的回報呢?事實上,甚麼去保證他們(作為一個群體)不去拿到足夠的以便儲蓄起來並逃脫工資勞動?這個制度怎樣去延續自身?


透過分柝整個制度,馬克思破除了資本本質的神秘。一旦進入他的分柝的邏輯內,就可以不再把資本看成為一個把生存物供應予工人以換取他們的周期性犧牲的好心的上帝。反而就可以明白資本是勞動人民的產物,工人自身的力量返過來針對工人。馬克思集中於整體之上。簡單來說,顯示出問題不在於改良資本主義這一或那一壞的一面,而是把資本主義這個非人的制度消除掉的需要性。


這並不表示馬克思企圖不去鼓勵工人爭取改良。恰相反,讓工人不在常的基礎上為自已斗爭,就會令工人變成「冷漠、沒有思想、或多或少吃飽了的生產工具」。馬克思一貫的論點便是革命實踐的重要性,改變環境同時改變自已。透過反對資本的斗爭可以滿足自已的需要,工人以準備自已的需要,工人以準備自已走向一個新社會的方式生產自已;他們走向認識到明白這個制度的需要,並知道不能把自已限制在向這個現存制度的後果實行游擊戰。而,正如馬克思所知道,資本主義到這一點就不能延續下去。


馬克思視之為資本主義的另一可能性的社會是一個在其中有生產者聯合會生產關係的社會。自由地結合起來的個人會把「他們社區和社會的生產力當作自已的社會財富」,為每一個人的需要而生產。他們會以一個真正人類社區的成員的身份生產自已––這社區容許人的潛能的完全發展。與「工人存在以滿足現存價值化」的資本主義社會相反,這會是「相反的情況,在其中客觀財富是去滿足工人自已發展的需要」[6]。在這樣的社會內,「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所有人自由發展的條件」。


(未完、待續)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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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1. 本章原刊在 Douglas Dowd編的瞭解資本主義:馬克思對塞因的批判性分柝(Understanding Capitalism: Critique Analysis from Karl Marx to Amartya Sen(倫敦Pluto出版社,2002)。獲授權重印。我感謝 Douglas DowdSid Shniad對本文較早版本所提的意見。我採納了他們部份的意見。


2. 我選擇了在本章內直接採用好些馬克思的話––為免讀者去找馬克思的原文,並能較諸用我的語言,更有力地傳播馬克思的觀點。大部份的引文來自馬克思的資本論第一冊(這是馬克思唯一能完成的一冊),以及以題為導言(Grundrisse)出版的1857 – 58年手稿。我曾在拙作超超資本主義:馬克思的工人階級政治經濟學(Beyond Capital: Marx's Political Economy of the Working Class) (倫敦 Palgrave出版社,2003年版)亦引用這些話。關於這些論點和引文亦可參考拙作馬克思的利潤率下降:一個辨證的觀點 (Marx's Falling Rate of Profit: A Dialectical View,刊於19765月號加拿大經濟學刊Canadian Journal of Economics)內,以及分柝馬克思主義及馬克思主義危機理論 (Analytical Marxism and the Marxian Theory of Crisis,刊於19945月號的劍橋經濟學刊Cambridge Journal of Economics)


3. 馬克斯本人並不曾使用「促銷努力」這個詞。這個詞是 Paul BaronPaul M. Sweezy兩人在其述著壟斷資本Monopoly Capitalism,紐約每月評論出版社,1966年版)內強調的,而我使用這個詞是要指出二人著作與馬克思之間的連貫性。Thorstein Veblen亦曾指出「推銷術」在21世紀的重要性。


4. 關於資本主義與環境的的導介可見諸於John Bellamy Foster的著作脆弱的地球The Vulnerable Planet紐約每月評論出版社,1999年版)。他的另一著作馬克思的生態學(Marx's Ecology紐約每月評論出版社,1966年版),是馬克思觀念裡生態學的中心性的仔細研究。亦可參看James O'Conner的兩部著作:自然動因––生態學馬克思主義Natural Causes: Eassys in Ecological Marxism,紐Guilford出版社,1998年版)和刊在資本主義自然社會資義(Capitalism Nature Socialism)內的馬克思與自然:紅與綠的觀點Marx and Nature: A Red and Green PerspectivePaul Burkett,紐約St. Martin出版社,1999年版)。


5. 馬克思資本論第一冊899頁。我在這裡不使用不直接採用引文的模式,是因為除了它的重要性外,對這一段話(以及同頁內的話)還未有足夠的重視。


6. 馬克思資本論第一冊77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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